记者 | 曹立CL
编辑 | 陈菲遐
9月15日，A股又迎来一头“烧钱巨兽”，中信科移动通信技术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信科移动”）开始申购。成立至今，这家公司累计亏损金额已经达到79.2亿元。
信科移动前身为武汉邮电科学研究院（以下简称“邮科院”）的系统部，1998年，邮科院的全资子公司武汉光通信技术公司与邮科院工会合资设立虹信通信，2020年10月，中国信息通信科技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国信科”）下属的大唐移动和虹信通信联合重组成立信科移动，是国内继华为和中兴通讯外第三家移动通信系统设备厂商。
科创板上市公司亏损早已不是新鲜事，但信科移动的累计亏损额还是让人“头皮发麻“。2019年、2020年、2021年和2022年上半年，公司分别实现营收44.88亿元、45.27亿元、56.66亿元和26.46亿元，同期亏损分别高达16.37亿元、17.52亿元、11.84亿元和1.68亿元。
最严酷的赛道
信科移动的业务分为移动通信网络设备和移动通信技术服务，其中技术服务业务的技术含量相对较低，过去三年，技术服务占收入比例由2019年的58.11%下降至45.37%。
原因与竞争激烈有关。移动通信技术服务市场规模大，但参与的竞争者众多，除中国通信服务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通服”）、中移建设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移建设”）为代表的通信运营商下属的通信技术服务企业市场份额较高外，其余移动通信技术服务企业占据的市场份额较为分散。根据行业媒体U学在线对2018-2021年上半年的业绩统计，面向通信运营商与中国铁塔提供无线通信工程建设的移动通信技术服务企业中，中通服、中移建设及其关联方合计综合市场占有率约 33.23%；在综合市场占有率前20名企业中，非通信运营商系的企业有7家，公司排名第三，综合市场占有率约 2.31%，仅次于中贝通信（603220.SH）的2.44%和润建股份（002929.SZ）的2.40%。
与移动通信技术服务不同，移动通信系统设备具有极高的技术壁垒。除信科移动外，仅有华为、中兴通讯、诺基亚、爱立信和三星5家供应商。
和这些行业巨头竞争并非易事。截至2021年末，信科移动在国内5G系统设备领域的综合市场份额约为3%，市场占有率仍然较低。2021年信科移动移动通信网络设备实现营收30.88亿元。
后发劣势和较小的市场份额使得信科移动在定价上不得不采取激进的策略，导致毛利率大幅波动。2019年、2020年和2021年，公司移动通信网络设备业务的毛利率分别为19.91%、2.49%和14.88%，
其中，2020年信科移动5G系统设备毛利率竟然为-57.31%，公司对此的解释是“为突破运营商主设备市场现有竞争格局，发行人对上述 5G 系统设备采取市场份额优先的战略性定价策略”。作为对比，中兴通讯2021年运营商网络业务的毛利率达到42.45%。
向关联方求救
移动通信系统设备下游主要为电信运营商，且较为依赖国内市场。2021年，信科移动第一大客户中国移动占收入比例达到46.63%，中国联通和中国电信占收入比例分别为13.05%和11.73%。
对于信科移动来说，最大的风险来自于国内运营商开始缩减5G开支。
中国移动预计2022年资本开支1852亿元，其中5G相关资本开支约1100亿元，同比下降3.5%。中国电信则预计2022年资本开支为930亿元，其中5G网络投资占比36.6%，达到340亿元，同比下降10.5%。中国联通董事长王晓初此前在业绩说明会上表示，“5G的资本开支高峰主要集中在2020~2022年，这三年中国联通每年的网络开支计划都在700亿左右，其中5G的投资占到350亿左右，持续3年后，5G的投资就将开始进入下降阶段。除非5G话务量找到新的突破点引发5G流量的迅速上升，那样的话会再进行及时的调整。”
身处存量市场，信科移动开始依靠关联交易来增加收入。
2019年、2020年和2020年，信科移动向关联方销售货物或提供服务的金额分别为1.08亿元、1.15亿元和 4.75亿元，占营业收入的比例为 2.40%、2.54%和8.39%。其中，公司2021年向关联方烽火国际（印度尼西亚）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烽火国际印尼”）的销售金额就达到了3.77亿元。
烽火通信（600498.SH）与信科移动同属于中国信科，烽火国际印尼系上市公司烽火通信的下属子公司，烽火国际印尼于2021年承接了印度尼西亚通信与信息建设工程局网络覆盖工程项目，并将该项目的无线网络覆盖部分交由信科移动承担。
此外，信科移动对中国联通的销售也比照关联交易披露，中国信科原董事长童国华现任中国联通控制的中国联合网络通信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且中国联通通过联通光谷江控、联通中金持有信科移动少量股份。2019年、2020年和2021年，信科移动对中国联通销售金额分别为8.53%、11.54%和13.05%，逐年提升。
研发费用逐年下降
毛利率极低的同时，信科移动研发费用率显著高于同业，是公司巨亏的主要原因之一。2019年、2020年和2021年研发费用率分别为33.1%、31.36%和23.13%，显著高于行业平均值。信科移动称，“公司研发费用率仍相对较高，主要系公司营业收入规模较少。为在行业内保持较强竞争力，公司必须持续投入大规模的研发资源，以参与技术标准制定和产品开发，跻身于行业前列”。
但实际上，这解释并没有那么站得住脚。研发费用方面。2019年、2020年和2021年，信科移动研发费用分别为14.9亿元、14.2亿元和13.1亿元，逐年下降，而竞争对手中兴通讯，研发费用则逐年上升。且双方在研发投入方面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别。
需要知道的是，一家移动通信通信系统设备如果不能主导技术标准制定，其产品力会相对较弱。截至 2021年9月30日，信科移动声明的5G同族专利数量及5G技术标准贡献度全球排名第七位和第八位。公司在技术没有赶上时，却对研发费用就早早踩下了刹车，照此趋势，与竞争对手之间的差距恐越来越大。
运营方面，信科移动应收账款周转率显著低于同行业平均水平。公司在招股书中指出，“公司移动通信建设一体化业务的占比较高，移动通信建设一体化服务结算周期更长，从而期末应收账款余额较高，同行业可比上市公司中，中贝通信的通信工程建设业务占比较高，公司与中贝通信的应收账款周转率较为接近”。然而，中贝通信几乎所有收入都来自通信技术服务，而信科移动的通信技术服务收入占比不到一半，在此情况下，信科移动的应收账款周转率也只是和中贝通信相当，而与移动通信系统设备厂商中兴通信相差甚远。
此次IPO发行，信科移动发行价6.05元/股，发行市值为206.8亿元，公司2021年收入为56.66亿元，对应市销率为3.65倍，相比中兴通讯1.03倍的市销率显著偏高，是否会破发存在悬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