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思想只会帮助那些乐于帮助自己的人,一个人的转变首先取决于他的内心。
远离股市,巴菲特也说:“是习惯的力量让我完成了巨大财富的积累”。
作为一个投资者,你的目标仅仅是以理性的价格,购买一家容易理解的企业的一部分,这家企业的收益增长具有很高的确定性,5年、10年、20年。最终,你会发现,能符合这些标准的公司少之又少,所以,一旦发现,你应该大量买入。”
巴菲特提醒我们,在企业管理中有一个核心内容,就是他们管的比他好。
股票市场就像一个奇幻的、令人禁足的城市,而格雷厄姆是提供这个城市地图的第一人。”
巴菲特合伙公司巴菲特合伙企业起步时,有七个有限合伙人,共投资了10.5万美元,巴菲特自己作为一般合伙人,出资100美元。每年如果投资回报率在6%及以下,收益将全部归有限合伙人所有,超过6%的部分,他们获得其中的75%,巴菲特获得25%。但合伙企业的回报目标是非承诺的,不是绝对的。巴菲特告诉他的合伙人,他希望每年战胜道琼斯指数10个百分点。巴菲特对合伙人承诺:“我们的投资将基于价值,而不是市场的热点”,并且合伙企业“将避免本金永久性损失(不是短期的行情账面损失)的风险降至最小。”[20]最初,他严格遵循格雷厄姆的标准,选择被低估的股票。此外,他还参与一些并购套利——就是当两家公司收购合并时,买进一家公司的股票,同时卖出另一家公司的股票的策略,其目的是为了取得无风险利润。
巴菲特合伙企业起航之后,创造了令人瞩目的成绩。在第一个五年(1957~1961)中,道琼斯指数上升75%,合伙企业成绩是251%(有限合伙人得到181%的回报)。巴菲特不但实现了他打败道琼斯10个百分点的诺言,而且大大超出,他实际的成绩是35个百分点。
随着巴菲特的名声渐渐广为人知,越来越多的人找他管理自己的资金。由于每个合伙企业只有50个名额的限制,随着找来的人越来越多,就成立了一个又一个的新合伙企业。直到1962年,巴菲特决定将它们重新整合为一个合伙企业。这一年,巴菲特将自己的办公室从家里搬到奥马哈的基威特大厦,他在那里办公一直到今天。
第二年,巴菲特做出了他一生中最为重要的著名投资之一,这使得他已经冉冉升起的名望更加如日中天。
20世纪60年代最著名的公司丑闻之一,发生在提诺·迪安杰利斯领导的联合原材料植物油公司,他发现可以用公司色拉油的库存套取银行贷款。在这个过程中,由于油可以轻浮在水面之上,他于是操纵了游戏,使用了一些小伎俩。他在新泽西州建了一个炼油厂,放了139个五层的储油罐,用于储存大豆油。当银行人员来检验的时候,公司人员就爬上油罐的顶端,用测量棒蘸一下罐内的液体,然后大声将测量棒上的虚假数字报给外面的检验人员。当丑闻被揭穿后,据悉牵涉到了美洲银行、国民银行、美国运通和其他一些国家贸易公司,欺诈贷款的金额共计1.5亿美元。
美国运通是这起色拉油丑闻最大的受害者之一,损失了5800万美元,受此消息打击,运通股价下跌超过了50%。如果说巴菲特从格雷厄姆那里学到了什么的话,一定是:当一只优质公司股票的价格低于其内在价值时,果断出击!
巴菲特注意到了公司5800万美元的损失,但他不知道客户如何看待公司丑闻。于是他在奥马哈市有收银机的餐馆来回逛,发现人们依然在使用美国运通发行的绿色运通卡,使用频率并未下降。他又访问了几家银行,获知这起财务丑闻对于美国运通旅行支票的发售也没有什么影响。
回到办公室,巴菲特立即投资1300万美元在美国运通的股票上,这笔资金相当于整个合伙企业25%的总资产,比例相当巨大。在随后两年,美国运通的股票涨到了原来的3倍,巴菲特漂亮地净赚2000万美元。这是纯粹的格雷厄姆,纯粹的巴菲特。
成立之初,巴菲特的合伙企业只是投资于低估的股票和一些并购带来的套利机会。但在第五年,他第一次购买了一家公司的控股权——登普斯特制造厂,一家农场设备制造商。下一步,他开始买进有点气数不佳的新英格兰的纺织厂——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直到1965年他控制了这家公司。
在微积分学中,拐点是曲线在一个点曲率发生改变,从正到负,或从负到正。拐点之说也发生在企业、行业、经济、地缘政治以及个人身上。我相信20世纪60年代是巴菲特的拐点年代——他从投资家巴菲特进化为企业家巴菲特。
与此同时,市场也到了一个拐点。自1956年开始,格雷厄姆提出、巴菲特执行的估值策略成为股市的主流。但是在60年代后期,新时代开始了,它被称为成长股时代。这个时代里,贪婪的情绪推动着市场,快钱追逐那些高高飞扬的股票,人们迅速赚钱,或迅速亏钱。[21]
尽管股市的根本心理在发生改变,但巴菲特合伙企业继续了杰出的表现。到1966年末,合伙企业累计回报1156%(有限合伙人取得704%),道琼斯指数同期表现为上升123%。尽管业绩优异,巴菲特却越来越不安,因为股市的脚步越来越超出了格雷厄姆的原则范围。新的舞曲响起,但巴菲特找不到感觉。
1969年,巴菲特决定解散合伙投资企业,他发现市场已经高度投机,值得投资的机会极度稀缺。60年代后期,股市被高高在上的成长股所主导。“漂亮50”天天被人挂在嘴边,雅芳、宝丽来、施乐的股票都处于50~100倍的市盈率。巴菲特给合伙人写了一封信,坦诚自己已经不适应当前的股市环境,“但有一点,我很清楚,”他说,“我不会将之前自己明白其逻辑的投资方法全部抛弃,尽管它们在目前的市场中难以运用,尽管这意味着放弃大量的、明显的唾手可得的盈利。使用那些我自己完全不理解的、未经实践的方法可能会导致本金的永久性损失。”[22]
在巴菲特合伙企业起步之初,他为公司设定了每年跑赢道琼斯指数10个百分点的目标,从1957年起步到1969年解散,他的确击败了道指,不仅仅是10个百分点,而是22个百分点!当合伙企业解散时,每个投资人收到相应的部分。一些人转向市政教育债券,一些人被推荐给了一位基金经理。巴菲特推荐的这个人是比尔·鲁安,他也是格雷厄姆的学生,巴菲特在哥伦比亚大学的同学。鲁安同意管理一部分合伙人的资金,这促成了著名的红杉基金的诞生。另一些合伙人,包括巴菲特本人,将自己的部分资金转换为伯克希尔公司的股票。巴菲特自己在合伙企业中的财富已经增长到2500万美元,这足以让他控制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
当巴菲特解散合伙企业时,很多人以为巴菲特要“金盆洗手”了,但实际上,好戏才刚刚开始。
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最初的前身是成立于1889年的伯克希尔棉花制造厂。40年后,工厂合并了一些其他的纺织企业,成为新英格兰地区最大的工业企业之一。在此期间,伯克希尔公司产生了大约25%的全国棉花需求,和1%新英格兰地区的用电需求。1955年,伯克希尔与哈撒韦制造公司合并,公司名称随之变更为伯克希尔-哈撒韦,并沿用至今。
不幸的是,合并之后的公司命运多舛,不到十年的时间,股东权益下降了一半,亏损超过1000万美元。之后的20年,巴菲特和主管纺织业务的肯·查斯一直努力,试图扭转这个新英格兰的纺织厂。结果令人失望,净资产收益率勉强维持在两位数。
到了20世纪70年代,股东们开始质疑维持一个效益不佳的纺织厂运营是否值得?巴菲特没有掩饰面临的难题,在数个场合,他解释了自己的考虑:纺织厂是当地就业人数最多的企业,这些工人年龄偏大,相对不具备转业的技能,管理层表现出高度的工作热情,工会要求合理,最重要的是,巴菲特相信纺织厂仍然多少还能实现一些利润。
然而,他也表述得很清楚,希望纺织部门能在适当的资本成本上产生利润,他解释道:“我不会仅仅为了增加公司的回报,而关闭一些低利润率的业务部门。我也不会认为有利润的公司就应该去为一些前景不明的业务继续花钱。亚当·斯密不会同意我的前一个观点,卡尔·马克思不会同意我的后一个观点,我选择站在中间让我感到舒适的位置。”[23]
当伯克希尔进入80年代,巴菲特面临一些更现实的问题。首先,纺织业的性质决定了高回报是不可能的了。纺织品是普通类商品,这类商品很难将自己与竞争对手区分开来。来自国外的竞争者使用更便宜的劳动力,一点一点挤压利润。其次,为了维持纺织企业的竞争优势,需要不断投入新的资本金,在通货膨胀的情况下前景更为骇人,企业迟早会发生资本贫血的灾难。
巴菲特面临艰难的选择,如果他投入大量的资金以维持纺织部门的竞争力,伯克希尔的资产回报率将被拖低;如果不增加再投资,伯克希尔的纺织厂对于其他国内同行而言,将丧失竞争力。无论巴菲特是否增加投资,国外的同业竞争者都具有强大的低成本的劳动力优势。
1980年的年报终于透露了关于纺织部门的坏消息,那一年,它们失去了董事长致辞中的首要位置,第二年的致辞也没有谈到纺织部门的情况。到了1985年6月,必然的事情发生了,巴菲特关闭了纺织厂,结束了这项具有百年历史的业务。
尽管纺织厂最终不幸结业了,但是这次经验却不是完全的失败。首先,巴菲特学到了宝贵的一课——企业拐点,当企业的环境发生根本性变化时,它们很少能转型成功。其次,纺织厂早期产生的现金流足以供巴菲特去购买保险公司,这造就了更为精彩的故事。
保险业务运营
1967年3月,伯克希尔公司出资860万美元,收购了奥马哈市当地的两家保险公司:国民赔偿公司和国民火灾海上保险公司。这是伯克希尔惊人成功故事的开端。
为了能好好欣赏这出重头戏,先要弄清楚拥有保险公司的真正价值所在,这一点很重要。保险公司有时是个好投资,有时不是,然而,它们通常总是很好的投资工具。保单持有人(保险公司客户)支付保费,提供了持续的现金流;保险公司用这些现金进行投资,直至有客户出险提出索赔。由于索赔发生的时间不确定,所以保险公司的投资对象是具有流动性的证券——主要是短期固定收益证券、长期债券和股票。这样,巴菲特购买的不仅仅是两家健康的公司,而且是管理投资的工具。
1967年,这两家保险公司拥有的投资组合中,包括债券2470万美元、股票720万美元。两年之后,这个投资组合增值为4200万美元,干得相当漂亮。巴菲特接管伯克希尔之后,也有了管理这家纺织企业证券组合的经验。1965年巴菲特接管公司时,公司拥有一个290万美元的证券投资组合,一年之后,巴菲特将其扩大到了540万美元。1967年,证券投资带来的回报是纺织部门盈利的3倍,而证券部门的净资产只有纺织部门净资产的1/10。
对于巴菲特进入保险领域、退出纺织领域这种行为,是有争议的。有人认为,保险业也像纺织业一样,是个普通商品类型的行业,它们销售的产品(保单)并无特质。保险业的保单可以标准化、可以被其他保险公司复制,没有商标、专利、地域优势等能让一家保险公司有别于其他同行。获得保险执照也不难,保险费率也都是公开的。
最能区分一家保险公司的是它的工作人员。公司管理层的努力对于一家保险公司的运营表现有着巨大的影响。多年以来,巴菲特在伯克希尔的组合中增加了一系列的保险公司,其中最为著名的是盖可保险公司。1991年,伯克希尔买入盖可保险50%股份。之后的三年,盖可的表现令人印象深刻并持续攀升,更让巴菲特增添了兴趣。1994年,伯克希尔宣布已经持有盖可保险51%的股份,并很认真地讨论盖可加入伯克希尔大家庭的问题。两年之后,巴菲特写了一张23亿美元的支票,盖可保险成为伯克希尔的全资公司。
巴菲特并未止步于此,1998年他斥资160亿美元收购了一家再保险公司——通用再保险。这是截止当时最大的一笔投资。
年复一年,巴菲特继续在收购保险公司,但毫无疑问,他最聪明的是对于人才的收购。巴菲特请阿吉特管理伯克希尔的再保险集团,阿吉特出生于1951年,毕业于久负盛名的印度技术学院,取得工程师学位。他在IBM工作了三年之后,前往哈佛获得了商业学位。
尽管阿吉特没有保险行业背景,但巴菲特很快发现了他惊人的才干。自1985年起,阿吉特用20年时间建立的再保险集团的浮存金(保费收入尚未赔付)达到340亿美元。按照巴菲特的说法,阿吉特“对于风险的掌控无人能及,他的运作综合了能力、速度和决断,但最重要的是,他在保险方面的独一无二的头脑。[24]”他们每一天都在相互交流。阿吉特到底有多重要呢?给你提供一个线索,巴菲特在2009年伯克希尔的年报中写道:“如果芒格、我和阿吉特同在一条沉船上,你只能救一个人,请游向阿吉特。”
导师及其公司
要形容巴菲特是不容易的,仅从外表上看,他并不起眼,像是个老爷爷,而不是一个公司的大老板。智力上而言,他被认为是天才,但他与人相处时非常简单、平易近人。他简单、直率、豪爽、诚实,融干练机智和亲切幽默为一体,他喜欢逻辑分明,厌恶混乱无序,他喜欢单纯,厌恶繁琐。
在年报中,巴菲特常常引用《圣经》,或约翰·梅纳德·凯恩斯、梅·韦斯特等人的著作或名言,凡是阅读的人都会备感亲切,被深深打动。每份年报都信息量极大,长达60~70页,没有照片、没有彩图、没有表格。从年报的第一页开始,就充满着积极向上的正能量,它们将金融触觉、平易近人的幽默,以及诚实的精神综合为一体。巴菲特在报告中非常坦率地直面公司的优势与不足,他认为股东就是公司的主人,并设身处地替他们着想。
巴菲特主导的公司综合体现了他的个性、企业哲学(与其投资哲学如出一辙),及其独一无二的风格。伯克希尔公司是个构建精密的大厦,但不复杂。它只有两个部分:企业运营和投资组合。投资组合的资本来自保险业务的浮存金,以及非保险业务的盈利。巴菲特管理证券投资组合,就像他考察购买一个企业一样,看它们是否物有所值,看其管理层是否忠诚。
今天,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由三个部门组成:保险业务、资本密集型业务(包括中美能源、伯灵顿北方铁路等)、制造服务零售业务(业务从棒棒糖到喷气飞机)。2012年,这些业务合计为伯克希尔公司提供了108亿美元的盈利,而相对于1988年,公司盈利为3.99亿美元。2012年公司证券投资组合的市值为876亿美元,成本为498亿美元;而25年前的1988年,投资组合的市值为30亿美元,成本为13亿美元。
在过去的48年里,自1965年巴菲特接管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以来,公司的账面价值从每股19美元增长到114214美元,年复合增长率19.7%,同期标普500指数的增长率为9.4%(包括分红在内)。这意味着在长达半个世纪的时间里,巴菲特胜出10.3个百分点。正如我前面提到的,当“钱匣子”关闭他的合伙企业时,他的辉煌之旅才刚刚开始。
五西格玛事件
多年以来,学术界和投资专家们关于有效性的争论,渐渐形成了有效市场理论。这个具有争议的理论认为,股票分析是徒劳无益的浪费时间,因为所有可以获得的信息都已经被反映在股价上。持有这种观点的人坚信,那些在股票行情版上随意丢出飞镖的投资人,他们的成功概率与那些经验丰富、每天花大量时间阅读季报或年报的分析师并无二致。当然,这里有部分是开玩笑的因素。
然而,一些持续打败市场指数的个案——最著名的是沃伦·巴菲特——证明市场有效理论存在缺陷。但理论家们认为,不是该理论有缺陷,而是因为像巴菲特这样的个案是个五西格玛事件——统计学上极其罕见的现象,这种现象极其罕见以至于不可能发生[25]。与这些人站在一边,将巴菲特现象称为统计稀罕物是件很容易的事。没有人能重演他的投资业绩,无论是其13年的巴菲特合伙企业,还是50年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表现。当我们观察每一个职业投资人的表现,并发现他们长期无法击败市场主要指数时,这提出了一个问题:股票市场的确是无懈可击的吗?这个方法可以被大多数投资者使用吗?
最后,让我们思考一下巴菲特的话:“我们的所作所为没有超越任何人的能力范围,我感觉我做投资和我做管理没有什么两样,根本不必为得到超凡的结果去刻意做什么超凡的事情。[26]”大多数人认为这仅仅是巴菲特中西部式的谦虚表现,但我不这么认为,我把他的话当真了,而这正是这本书的主题。